姑苏城外寒山寺:建于六朝的姑苏(苏州)城外的寒山寺,以唐代白话诗人寒山命名。《寒山寺志》说:“以寒山子曾居于此寺,故即以为名。”寒山的白话诗,写在树上、墙壁上、岩石上,所以流失不少。清康熙45年编修的《全唐诗》第806卷收寒山的311首诗,诗前的介绍竟然说:“寒山子,不知何许人。”寒山早年多次投考不第,30岁后隐于天台山寒岩,“以桦皮为冠,布裘弊履”,吃别人的残羹剩肴,终生不仕。他说:“有人笑我诗,我诗合典雅。不烦郑氏签,岂用毛公解。”
  
  中国古代的隐士是各种各样的,当然,隐士的首要身份是“士”,而且是“贤者”,即“名士”。《易》说:“天地闭,贤人隐。”处于乱世,贤人就遁迹江湖,居于岩穴,隐居不仕了。美国汉学家比尔·波特写了一本《空谷幽兰》,说在当代中国的终南山有五千多位修行者隐居山谷,这些人算不算得都是当代隐士,就得研究了。
  
  有的学者认为古代隐士有十种之多。有先官后隐的,比如国人熟悉的陶渊明,在“归去来”之前,他是做官的,后来才“采菊东篱下”。有半官半隐的,比如唐代的王维,欲辞官又无以为生,只好保持官的身份,然而不问政事。有一种隐士,是真隐,全隐,一辈子不做官,“用宇宙而成心,借风云以为气”,这种隐士叫处士。东汉的严光就是如此,他帮助过汉光武帝刘秀起兵,但拒绝光武帝的亲自征召,隐居于富春江。北宋的范仲淹写的《严先生祠堂记》颂扬严光说:“云水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我这里说的寒山子也是处士。
  
  去年12月,诗人黄亚洲来西南大学出席第四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在当代文坛,黄亚洲是多面手。他的小说《日出东方》、《建党伟业》、《开天辟地》、《雷锋》都有影响,尤其是“触电”以后。他和我有缘分,诗集《没有人烟》是我写的序,诗集《行吟长征路》获得鲁迅文学奖,我正好是那届鲁奖的评委。黄亚洲又是快手,来重庆几天,为巫山写了一组诗,为郎酒厂写了一组诗,也为西南大学写了一组诗。给西南大学的诗里有“依我看,中国诗歌的半个灵魂,在重庆山城”之句,经《重庆晚报》刊布后,流传很广,为文化重庆增光添彩。既来重庆,得有见面礼吧,黄亚洲给我带来一本《寒山子诗集》,线装本,很雅致。这个礼物,正合我的口味。
  
  进入二十世纪,寒山声名大噪,风靡欧美和日本,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兴起的“垮掉的一代”和“嬉皮士”甚至奉寒山为宗师。最先发现寒山的是胡适。在1928年出版的《白话文学史》(新月书店出版)中他认为寒山是7世纪中期以后出现的“三五个白话大诗人”之一,学者郑振铎持同一看法。
  
  寒山一生贫寒,但享年100多岁,这也许和他的处事态度有关吧。在唐代,寒山、拾得、丰干并称“三隐”、“三圣”。古人说:“三圣人风采正如清风明月之共一天。”他和拾得的一段对话很有名。寒山问拾得:“如果世间有人无端地谤我,欺我,辱我,我要怎样做才好呢?”拾得答:“你不妨忍他,让他,避他,不要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真是懂得人生大智慧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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