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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卷十三异姓诸侯王表第一


  昔诗书述虞夏之际,舜禹受襢,师古曰:“古禪字,音上扇反。”积德累功,洽於百姓,摄位行政,考之于天,师古曰:“谓在璿璣玉衡以齐七政。考之于天,知已合天心不也。”经数十年,然后在位。殷周之王,乃繇奊稷,师古曰:“繇读与由同。”修仁行义,歷十餘世,至于汤武,然后放杀。师古曰:“杀读曰弒。它皆类此。”秦起襄公,章文、繆,献、师古曰:“言奏之初大,起於襄公始为诸侯,至文公、繆公、献公,更为章著也。襄公,庄公之子;文公,襄公之子也。繆公,德公之少子;献公,灵公之子也。”秦起襄公,章文、繆,献、孝、昭、严,稍蚕食六国。注(5)在“献”下,明顏以“章文、繆、献”断句。王念孙说献公在繆公之后十六世,而与文、繆并数,既为不伦,且上下句法,亦属参差。当断“章文、繆”为句,“献、孝、昭、严”为句。王先谦说王说是。孝、昭、严,稍蚕食六国,师古曰:“孝谓孝公也,即献公之子。昭谓昭襄王,即惠王之子,武王之弟也。严谓庄襄王,即昭襄王之孙,孝文王之子也。后汉时避明帝讳,以庄为严,故汉书姓及諡本作庄者皆易为严也。它皆类此。蚕食,谓渐吞灭之,如蚕食叶也。”百有餘载,至始皇,乃并天下。以德若彼,用力如此其(艰)〔艰〕难也。其(艰)〔艰〕难也。钱大昭说“艰”当作“艰”。按景祐、殿、局本都作“艰”。师古曰:“艰,古艰字也。”秦既称帝,患周之败,以为起於处士横议,诸侯力争,四夷交侵,以弱见夺。服虔曰:“言因横议而败也。”应劭曰:“孟軻云‘圣王不作,诸侯恣行,处士横议’。”师古曰:“处士谓不官於朝而居家者也。横音(朝)〔胡〕孟反。横音(朝)〔胡〕孟反。景祐、汲古、殿、局本都作“胡”。次下‘横发’,其音亦同也。”於是削去五等,应劭曰:“周制,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堕城销刃,应劭曰:“坏其坚城,恐復阻以害己也。聚天下之兵,铸以为铜人十二,不欲令民復逆命也。古者以铜为兵。”师古曰:“堕音火规反。”箝语烧书,应劭曰:“禁民聚语,畏其谤己。箝,缄也。箝与钳同。”晋灼曰:“许慎云‘箝,也’。”师古曰:“晋说是也。谓箝其口,不听妄言也,即所谓禁耦语者也。箝音(某)〔其〕占反。箝音(某)〔其〕占反。景祐、汲古、局本都作“其”。音躡。”内锄雄俊,外攘胡粤,师古曰:“攘,却也。粤,古越字。”用壹威权,为万世安。师古曰:“令威权壹归於己。”然十餘年间,猛敌横发乎不虞,师古曰:“虞,度也。意所不度,谓之不虞。”适戍彊於五伯,师古曰:“适读曰謫。謫戍,谓陈胜、吴广也。伯读曰霸。五霸谓昆吾、大彭、豕韦、齐桓、晋文也。謫音陟厄反。”閭阎偪於戎狄,应劭曰:“周礼二十五家为閭。阎音簷,门閭外旋下廕,谓之步簷也。閭阎民陈胜之属,言其逼秦甚於戎狄也。”师古曰:“閭,里门也。阎,里中门也。陈胜、吴广本起閭左之戍,故总言閭阎,应说非也。閭左解在陈胜传。偪音逼。”嚮应憯於谤议,服虔曰:“憯音惨。”应劭曰:“秦法,诽谤者族。今陈胜奋臂大呼,天下莫不嚮应,嚮应之害更憯烈於所谤议也。”师古曰:“嚮音响。响应者,如响之应声。憯,痛也。服音是也。”奋臂威於甲兵。乡秦之禁,适所以资豪桀而速自毙也。师古曰:“乡读曰嚮,谓曩时也。秦禁,谓堕城销刃、箝语烧书之属是也。”是以汉亡尺土之阶,繇一剑之任,五载而成帝业。师古曰:“繇读与由同。任,用也,事也。”书传所记,未尝有焉。何则?古世相革,皆承圣王之烈,师古曰:“革,变也。烈谓餘烈也。”今汉独收孤秦之弊。鐫金石者难为功,摧枯朽者易为力,师古曰:“鐫,琢石也,音子全反。”其势然也。故据汉受命,谱十八王,月而列之,天下一统,乃以年数。应劭曰:“谱音补。项羽为西楚霸王,为天下主,命立十八王,王高祖於蜀汉。汉元年,诸王毕封各就国,始受命之元,故以冠表焉。”张晏曰:“时天下未定,参错变易,不可以年纪,故列其月,五年诛籍,乃以年纪焉。”讫于孝文,异姓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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