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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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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戚上任大司农不到一个月,就办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把管仲的相地衰征进补充修正,在荣辱柱上重新颁布。

    这天正是大集之日,临淄大街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齐宫午门外的荣辱柱是人关心的地方,齐国人已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城里的人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看看,有什新政策出台;城外的人进城,也都要到这里来,打听新鲜事儿。

    侍卫官手持大锣,咣咣咣敲了一通,然后宣布:“今天有新上任的大司农宁戚大夫布相地衰征之策。”

    宁戚手捧帛书,朗声读道:“仲父令曰:经君上批准,在全国实行相地衰征之策。、将公田按户分给百姓耕种;二、自即日起,对农田进行勘察,分为上、中、下三等,等级交纳租税;三、凡新垦荒地,免除三年税租,从第四年起,按等级交纳税组;四、国百姓必须按法令照办,如有抗拒,以法治罪。”

    宁戚说罢,由侍卫官将命令悬挂到荣辱柱上。百姓们纷纷涌上前来争看。

    农人甲道:“这办法好,早该这么办了!”

    农人乙道:“这下好了,我这种下等田的,可以少交点税了。”

    农人丙道:“你那田是上等还是下等,自己说了不算,得官府定。

    农人丁道:“这位新上任的大司农劲头挺大,看来,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宁戚办的第二件事,就是严惩奴隶主伯氏。这伯氏是宁越的亲戚,他依仗后台硬,就反对相地衰征。相地他不让,税他也不变,还在荣辱柱前煽动,公然诽谤相地衰征,什么:“自古以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却要瓜分土地,宰割王土,让奴隶获自由,这岂不是无视王法,凌辱列祖列宗!还有,按土地好坏制定税收,没有贵族寒之分,如此而来,贵者不贵,贱者不贱,堂堂齐国岂不抹杀了等级秩序!如此相地衰,强迫纳税,我伯氏定当不从。”

    半个月后,荣辱柱上又挂上了新告示:“查吕姓伯氏,仗势不法,骈邑三百,历年偷漏租税,今经官府多次催促,仍抗税不交。为确保相地衰征大计的实施,决定没收骈邑三百亩!”

    查处伯氏之事,在齐国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奔走相告,那些怀疑相地衰征人也不动摇了,相地衰征之策进展很快。当然也有反对的人,上卿高傒就是代表。他冲冲地闯进宫中去找桓公

    桓公已有思想准备,处置伯氏之事也是他同意的。一见高傒的表情,便明白了八、,问道:“高上卿找寡人有什么事?”

    高傒毫不客气地说:“老朽前来,有一句话想问,齐侯与周天子相比怎样?”

    齐桓公一怔,答道:“小白岂敢与周天子同日而语。”高傒气愤愤地质问道:“浩坤,天子在上,身为诸侯,又岂能上欺天子,瞒天过海,举辅佐周室之名,行大逆道之实?”

    齐桓公一怔:“上卿所言,定有所指。”

    高傒怒道:“老夫所指乃相地衰征之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乃历代相传,亘变。而如今,齐国竟敢背道而驰,瓜分王土,猖獗狂妄,何以至此!再者,按田而;使贵者不贵,贱者不贱,森严秩序,全然不顾,老朽要问,天下是周天子的天下,是齐侯的天下?”

    齐桓公听到这里,沉吟不语。

    高傒更加愤慨,继续斥问道:“老朽再问,齐国是齐侯的齐国,还是管仲的齐国?”

    齐桓公冷静下来,对高傒说:“上卿息怒,容小白一一叙来。管仲乃大齐相国,行礼,名正言顺。所献军国大计,万无一失,寡人称之仲父。如今国事交给仲父,乃臣相互信任,小白不知有何非礼非份?宁戚出身卑微,却胸匿大志,才具超人。唯贤用,自尧舜之时即成风尚,又谈何不依古法?相地衰征,乃相国和大司农踏破铁鞋,精竭虑之结果,旨在振兴齐国,仓廪丰实。如此富国强民之策,又何乐而不为?”

    高傒听着齐桓公的这番话,气得浑身颤动,胡子抖个不停:“当初,你偿还鲁国汶田,丧失齐国颜面,老朽我一忍再忍;你兴渔盐,通商旅,本末倒置,老朽也未曾语;如今你小白放纵无羁,越走越远,非但不听老朽劝谏,反而振振有词。在你眼里,有什么天子,王道?老朽只怨自己,当初老眼昏花,怎就选定了你这么一位狂妄逆子齐国君位!告辞!”

    高傒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齐桓公望着高傒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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