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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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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五年(公元831年)三月,李商隐赴京应试,果然如节度副使所言,未能中第。没有回郓城幕府,而是回到家中,一病不起,整天昏昏沉沉,不思饮食。
    这可吓坏了老母亲,请来东都洛阳城内的名医高手,诊脉之后,全摇头晃脑,说不病的缘由,也确定不了是什么病症,自然不能开药。
    老母亲没有办法,每天喂他三遍水,每次只能喝进半碗。饭是颗粒不能进。一个月去,他瘦得简直是皮包骨头,连吸气的劲儿都没有了。
    羲叟见哥哥病得这么重,哭着哀求哥哥允许自己去郓城报告老令公。开始时,商隐有力气讲话,说自己不能再给恩师添麻烦,“人生一世,得一恩重如山的良师不易,隐命薄多蹇,不该再带累恩师。”后来,只能摇头,表示不准。
    商隐落第,八郎通过了释褐试,并授弘文馆校书郎。消息从京城传来时,令狐楚半没有说话。在一旁的节度副使用力咳了一声,他才醒过来,讪讪地说起别的事情。上,他把管家湘叔叫到身边,悄声问商隐的消息。
    “听说他路过洛阳回家看望老母亲。我想不日就会赶回郓城的。”湘叔肯定地回道。
    令狐楚摇摇头,不信老管家的揣测。商隐自尊心极强,自信心也极强,未被录取,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他背剪双手,在地上来回踱着,一声不语。
    两个月过去了。五月的郓城春花烂熳,梁山青翠。
    令狐楚开始坐卧不宁了。
    他确实喜欢商隐聪明、勤奋、博学,如果考官真正做到以试卷分数高低取人,商隐不会落榜的……唉!“干谒
    “行卷”,这些走门子,托人情的风气,把有才华的学子都给毁了!他忽然口里吟道:
    袖里新十首余,吟看句句是琼琚。
    如何持此将干谒,不及公卿一字书。
    这是白居易的诗。诗写得再好。如同“琼琚”,也比不上公卿们的一张便条啊!
    令狐楚开始后悔,自己太固执,如果听从节度副使的话,给礼部侍郎贾餗写封信,一份厚礼,就可能不会……难道商隐落榜后,会像诗人常建那样“恐逢故里莺花笑,向长安度一春”?
    商隐还在长安城?
    令狐楚想到这儿,立即站起来,喊来湘叔,道:“快带些银两,去京城把商隐找回!”
    “令公,商隐在洛阳家,听说病了。”
    “不!你去长安,让八郎帮你找,一定要找到,把他带回来!”
    湘叔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他的堂兄,官做大了,脑袋糊涂起来。昨天还有人从京城来,过洛阳时,听人说李商隐落第后卧床不起。去长安也行,不过要先到洛阳,去他家看。
    “现在就起程吧。看见商隐,就说是我一定要他回来。回来路过洛阳时,去看看他母亲,让商隐跟老母亲道个别,让老人家放心,说我会像照顾亲儿子那样照顾商隐。”
    令狐楚好像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老母亲看。
    湘叔不明白堂兄这是怎么啦?他偏爱商隐,这谁都知道,但今天说的这席话,却超了偏爱,不像师父对待门生,更不像府主对待幕僚。有点像什么?湘叔只能感觉,却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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