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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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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商隐来到院门口,门外吵吵嚷嚷集聚了不少人,见他从里面走出来,便“轰”地声拥了过来。
    老家人用手止住众人,高声而嘶哑地道:“我家少爷,上午要处理朝政,不见任何。大家回去吧!回去吧!”
    这时,李商隐才看清,聚集门外的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来干谒行卷的学子。他们得“不见任何人”的嘶哑声音,像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有人开始抱怨,说他已经过十一天,一次没进去过。还有的说,他住在亲仁坊,已经两个月,天天来崔大人门等,也没见过他的影子。
    有个学子拦住李商隐的去路,抱拳施礼,道:“我是孟州济源张永,敢问大哥高姓名。”
    “在下怀州河内李商隐。”
    “嗳哟!沁水从孟州流经怀州,才注入黄河。按理说,我们是同饮一河水的同乡啊!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走!到我住的华阳观去。离此地不远,在崇坊。华阳观旁边有个小酒馆,有上好佳酿,保证老兄一醉见杜康老人。”
    李商隐知道自己身体虚弱,不胜酒力,但被他的热情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他也明明知道孟州和怀州,是河南两个州。济源与河内相距足有半天的路程,怎么以拉作同乡呢?但是,济源与河内究竟同吃一条沁河水,人不亲水还亲哩。
    来到华阳观旁边的小酒馆,两人分宾主落座。小酒馆很干净,由于昨天下了场大雪,馆里的酒客不多。店小二殷勤地招呼着,不一会儿,酒菜摆上桌子。
    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张永,是个直性子,爽快人,为李商隐斟满酒,高声道:
    “李兄,我们兄弟俩很有缘份,今日要一醉方休。李白斗酒百篇,吾辈杯酒诗千,今人不让古人,凡人不让仙人。
    不要枉活这一辈子。来!小弟先敬哥哥一杯。”
    不等李商隐端酒,他先把酒啁进嘴里了。
    李商隐没在意他说的话,心里还在想着崔郸所说的那些事,很不痛快,也把杯酒往子里一灌,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喉头往肚子里慢慢扩散,不一会儿变成热流,又从各处聚心头,然后慢慢向上涌动,直冲喉头而来,使他咳嗽不止。
    三杯下肚,两人话多起来了。
    商隐是个内向人,虽喝了酒,但仍然喜欢在肚子里琢磨事情。张永却控制不了自己哪,边喝边倾诉道:
    “李兄,我活二十二个年头,来京应试已经十年,年年落榜,家里的那点山地薄田,叫我给折腾光了!老父老母……可怜啊!还在盼望儿子跳龙门!龙门这等高,吾辈今是跳不过去了!来——喝!”
    商隐听着,想到自己赴京应试,也快近十年,不也是没能及第吗?不由自主,潸然下。他没有大喊大叫地哀鸣和倾诉,默默地坐着,慢慢地啜着酒。
    突然,张永秘兮兮地道:“李兄,今年如果再不能及第,我们不如一起去学仙,居学仙!如果你愿意,就到王屋山的玉阳山,离我家不远。王屋山在济源县北十五里,阳山是王屋山的支脉,两山毗连,周围一百多里,山高二十多里,巍巍壮美。山上有多道观和庙宇。皇上们的公主和宫女,到这里修道学仙的很多。东玉阳山,有个灵都,是睿宗玉贞公主修道学仙的地方。西玉阳山,有个清都观,西阳公主曾来这里修道。”
    张永见李商隐默默不语,以为他很同意去修道学仙,呷了口酒,道:
    “华阳观住的这位公主,听说是敬宗皇上的女儿,没人敢喊她的名子。她就是灵都的住持。有好多宫女跟她上山,住在东玉阳山的灵都观里。其中有不少女冠(女道),我都认识。她们也很寂寞,在深山老林里,常年不见个人,尤其看不见男人。—哈哈哈!李兄,去不去?”
    李商隐自幼就对佛道感兴趣,在过去落第之后,曾产生过隐居学仙的想法,此时经这么一煽动,大有跃跃欲试,恰合吾意之情,兴奋地应诺道:
    “好!吾辈游仙山,了却平生志!像孟浩然那样,吾辈‘明朝骑马出城外,送我学玉阳东!’”
    张永见李商隐已经允诺,非常高兴,又痛饮三大杯,忽然想起孟浩然《岁暮归南山》,高声吟咏道: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李商隐听罢张永吟唱孟浩然诗作,口中不由自主地反复吟咏着:“不才明主弃”,南山归敝庐”。忽然又想起孟浩然另一首诗,吟道: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多喝了几杯,孟浩然的诗勾起李商隐满腹惆怅,眼含热泪,又吟道:
    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
    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
    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好!好啊!李兄就是当今的孟老夫子。‘知音世所稀’?不!老夫子有王右丞维,他的知音。可惜王维的推荐没有起作用。李白也是他的知音。李白最欣赏他的品德和才,君不闻: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李兄,我们兄弟俩是‘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我要出家做道士,穿上黄袍,上黄冠,斩断‘六根’,脱离‘六境’,志在大乘,做一个云游五湖四海的云游先。”
    如果当真出家为道,李商隐心中又涌起一阵悲哀和难堪。堂叔嘱咐说:“重振氏门风,就看你啦!”表叔崔戎临终托孤,几个表弟尚需照料;家中老母和弟妹,又么办?无法解开沉重包袱,也无法解脱沉重的压力,他长叹一声,端起杯,一口啁干,: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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