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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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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商隐去泾源跟王茂元家小姐结婚,事先没说一声,哪管透个信也好嘛!所以郎很难过,年也没过好,风痹症有些加重,一直在家里休养。
    李商隐跨进房门,七郎正仰躺床上,紧走几步,来到床边,抓住七郎的手,道:
    “七哥,是小弟处事太急躁。结婚之事,本该跟兄弟们商量,都怪我不好。”
    七郎翻身坐起,满眼的恼怒和气愤,当听到商隐的自责,渐渐阴云散了,反而觉得己太不关心弟弟的身大事,竟自疚道:
    “哪能怪你自己,贤弟,是愚兄之错。去年我曾问过你跟女道姑、歌妓和一位小姐交往。当时,你满脸通红,我也就没有深问,是愚兄关心不够。我听说王家七小姐很亮,知书达理,对不对?”
    李商隐见七郎这么快就原谅了自己,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七小姐当然很漂亮,但是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笑了笑,道:
    “七哥,婚前,我真的不知道岳父是李党中人。如果知道,我绝对不会娶他家小姐,是仙下凡,也绝对不会的!七哥,请相信小弟。”
    七郎见商隐起誓发愿的诚恳样子,觉得责怪他也没有什么道理。况且,自己跟商隐多是兄弟、朋友,没有干涉他选择婚姻的权力,于是安慰道:
    “商隐贤弟,此事已成过去,不要再说吧。只要你觉得娶王家小姐好,别人怎么看,么议论,都不必管,不要往心里去。愚兄相信你的选择,也祝贺你幸福。什么时候弟来京,一定给愚兄介绍认识认识。”
    李商隐觉得七郎这么轻易地理解了自己,很不放心,又有块乌云渐渐移来,笼罩了头。
    七郎见商隐心情仍然不畅快,又安慰道:
    “不要管朝中朋党斗争!我最恨结党营私,这是对圣上不忠的表现!家父生前也常此事苦恼,几次想脱离朋党,但是,有些人是故交世交,不好断然脱离关系。家父往采取不歧视李党中人,用人和引荐人时,以才以贤不以朋党为取舍,所以在太和九年,廷大贬李宗闵、萧浣、杨虞卿、李翰时,家父不仅未被贬放,反而以吏部尚书除左仆,进封彭阳郡开国公。不参与党争,不卷入党争中,做一个正直耿介的人,一切以国朝政为重,不以一己之私为重,一身正气,光明磊落!商隐,我们应当做这样的人!”
    “七兄,说得极是!小弟正是不想也不愿卷进党争之中。小弟最敬佩的人,除了恩之外,就是表叔安平公。他超然物外,不理睬朋党,不站在任何人一边。在兖海幕府,他常常讲这些事,以此告诫当时的幕僚们。
    “七兄,说句心里话,小弟是相中王家小姐的贤惠、知情达理。早在洛阳时,他家在崇让里,与我家堂兄让山是邻居,我就认识她,并爱上她,常常给她写。她也写诗给我。我们相爱已经三四年了。我们结婚,绝对不意味着就加盟李党。我要以恩师榜样,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这时,八郎气哼哼地步进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商隐,骂道:
    “光明磊落?家父尸骨未寒,你就背恩向敌,见利偷合!不是?为什么不告而别,偷去泾源结婚?这是光明磊落吗?不是见利忘恩、见利偷合,又是什么?你真是家父好门生!家父临终遗言你全忘了!你是个背恩小人,诡薄无行!我不听你的诡辩!不!不听!”
    八郎就差没捂上两耳,斥骂完就愤愤地离开了,不屑跟李商隐这样的人在一起。
    李商隐想追出去向他解释,七郎拽住他,摇着头,道:“你还不了解他吗?你越解,他越没完没了。不用理他,你先住下,和以往一样住下。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住的,就有你住的。晚上,我和九郎给你接风,祝贺你新婚之喜。”
    “这……还是不要吧。”
    “不,不用你操心,吩咐湘叔一会儿就能办好。你发现没有,湘叔这阵子衰老得厉,七十多岁的人。还叫他跑前跑后,不行了。八郎想叫他回老家,我的意思就让他住这里,我们给他送终!老家他也没什么人啦,回去还得修理老房子,还得自己料理生,至于后事也没有人管,不如就住在京城。
    大家住在一起热热闹闹,养老多好。”
    “七哥的主意很好。湘叔愿意吗?”
    “我还没跟他讲哩。得先跟八郎说,他同意才行。”
    八郎是令狐家的当家人,别人是无权处理这样的事情的。
    李商隐为湘叔的去留,担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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