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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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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古诗词网 > 努尔哈赤 > 第四部 建州五部尽归旗下

  话说努尔哈赤自“遗甲十三付”起兵,一点一滴地壮大自己,一寨一部地吃掉敌人,这是他在统一建州女真时采用的内部政策。他善于把一切可以利用、争取和团结的力量,集聚到自己的周围。
  
  努尔哈赤曾目睹建州女真首领两例失败的教训——王臬生活荒淫、纵兵犯边,被明廷斩首示众;尼堪外兰仰承鼻息,终被明廷唾弃。努尔哈赤则采取阳作明廷官员,暗自发展势力的两面政策,从而避开明廷注意,完成了对建州女真的统一。
  
  在古勒山战役取得全面胜利之后,努尔哈赤“军威大震,遐迩慑服”。他利用战后的有利形势,一举收服了长白山三部,对海西四部采取了先弱后强,由近及远、利用矛盾、联大灭小、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策略。他像伐大树一样,目标集中,倾尽全力,一棵一棵地、一斧一斧地砍。如利用哈达和叶赫的矛盾、以及王台死后子孙内证的忧困局面,先砍倒近邻哈达。继哈达之后又砍倒四邻中最弱的辉发。对实力雄厚的乌拉则谨慎一些。最后放倒的一棵大树是海西四部中最强盛的叶赫。努尔哈赤就是这样有策略地、有步骤地统一了海西女真。
  
  因为努尔哈赤不是凡夫俗子的平庸之辈,他是女真民族的一代英杰。他的目标就是推翻大明王朝,是要去主宰中原。为此,他要有一个巩固安定的后方,要扩大兵源的基地。于是努尔哈赤又开始了东征(东海女真)、北讨(黑龙江女真),并且征服了蒙古,为能与明王朝在中原逐鹿奠定稳固的后方。
  
  再说东海女真,居住在黑龙江支流松花江和乌苏里江流域以及乌苏里江以东滨海地区。东海女真主要有三部:渥集部、瓦尔喀部、库尔喀部。渥集部历史久远,主要居住在松花江和乌苏里江汇流处以上、两江之间的广大流域地区。它东濒乌苏里江,西接乌拉部,南界朱舍里部等,北临使大部。瓦尔喀部主要居住在图门江流域及乌苏里江以东滨海地区,东迄海滨及沿海岛屿之地。库尔哈部的居住区域,东邻握集部,西接索伦部,南界乌拉部,北抵萨哈连部。
  
  统一东海女真,先从临近建州女真的瓦尔喀部开始。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努尔哈赤派大将费英东,率兵马一千人,“初征瓦尔喀,取噶嘉路”,揭开了统一乌苏里江流域及其以东滨海地区的序幕。且说瓦尔喀部民多以打鱼。耕种为生。部长拉古力,四十多岁,为人忠厚,对部民爱护备至。会治病,经常出外采集中草药,义务为有病部民医治,深得部民爱戴。有兵马四百余人,他们农时耕种,闲时捕鱼,战时集中打仗。带兵将领名叫嘎利鄂,使一杆丈八长矛,有万夫不挡之勇。但他嗜酒如命,有海量,能喝两坛酒不醉。部民们喊他“酒将军”。
  
  再说费英东带领一千兵马,来到瓦尔喀寨城门前挑战。拉古力把“酒将军”嘎利鄂请来。嘎利鄂说:“让俺出城与那建州小蛮子大战三百回合。”拉古力说:“不能硬拼,应以智取为主。”嘎利鄂遂披挂整齐,带了四百名兵马,出了城门,来到费英东对面,停下马。费英东不愿讲什么,二人立即战在一处。费英东用的是五环大砍刀,与嘎利鄂的长矛碰得叮噹作响,二人一来一往,刀去枪来,战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拉古力担心嘎利鄂有失,便鸣角收兵。回到瓦尔喀以后,拉古力送来美酒两坛,这是对嘎利鄂的奖赏。
  
  再说费英东收兵回营,觉得嘎利鄂武艺高强,明天再战,也未必马上能赢他。这时,他喊来士卒二十人,向他们如此这般交代一遍。次日早上,费英东与嘎利鄂各自走出,见面也不搭话,便又斗了起来。约打了四十多个回合,费英东虚晃一刀,见嘎利鄂一愣神的工夫,勒马便往海边丛林逃去。嘎利鄂喊道:“看你个小蛮子往哪里逃!”一边喊,一边拍马追去。那费英东一马窜进丛林,不见了。嘎利鄂赶进林子里,正在树下东张西望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响,从树上撒下一只特大的鱼网,把他紧紧地网在中间。树上一连跳下十几个士兵,将那网一拉,嘎利鄂连人带马一齐倒下。上去几个士兵把嘎利鄂捆紧,送到营里。费英东一见,忙叫士兵为他松绑,并摆上酒菜,二人喝着酒,叙着话。那嘎利鄂是名副其实的“酒将军”,三杯酒一下肚,话便多起来了。他说:“俺见你费英东也是条汉子,你对俺有情,俺也要对你有义。让俺回去劝劝拉古力部长,前来投降算了。”费英东说道:“听说你们部长也是个好人,部民都说他爱民如子,又会治病。俺也想会会他,交个朋友。”
  
  吃完酒,嘎利鄂骑上马,带着那杆长矛,回去了。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守门士卒进来报告“瓦尔喀部长前来求见”。费英东一听,赶忙迎出营门之外。见那拉古力部长带着“酒将军”等,都站在门外。费英东请大家进营内叙话,然后又摆上酒菜,边喝边谈起来。费英东说道:“努尔哈赤大王是个有情有义的女真首领。”费英东现身说法,将自己跟随努尔哈赤二十年来的所见所闻,说给拉古力等听。拉古力在费英东劝导下,愿意随他去建州,当一名随军医生。瓦尔喀部长由嘎利鄂接任。次日上午,费英东与拉古力带着兵马,准备回建州时,费英东告诫嘎利鄂说:“酒这东西固然能成事,但是酒也误事。古往今来,因酒受害的例子太多了,你要引为鉴戒。平日,不能过分贪杯。你如今又是瓦尔喀部长,更要谨慎从事。”嘎利鄂听了,心里热呼呼地,连连点头应允。
  
  万历二十六年,努尔哈赤派其五弟巴雅喇、长子褚英和将领噶盖、费英东等,领兵马一千人,征讨安褚拉库路(今松花江上游二道江一带)。这安褚拉库管辖二十多个屯寨,路长名叫巴图鲁,性格暴躁,好美色,今年五十多岁,已娶六个妻子,生有二子一女。长子名叫巴图耶夫,年近三十,性格忠厚。由于父亲整日花天酒地,不问路里公事,巴图耶夫主动帮助管理,各个寨主也都听他指挥,公称作“少路长”。二子巴图新,性格温良,长得一表人才,整日在府里与两个后妈厮混。女儿巴图嬉喇,十六岁,生得美丽动人。再说巴图鲁路长,他见大儿子巴图耶夫办事利索,下面各个寨主也比较拥戴他,也就顺水推舟,基本上就很少过问路里的事情。平日他在府里与几个妻子一块逗乐,有时带着她们上山打猎,时间久了,巴图鲁便感觉厌烦了。一天,他听说胡里寨主的女儿胡利尤拉长得俊俏,还会跳舞唱歌。遂带了几个侍卫,前往胡里寨走去。其实胡里寨胡利尤拉的确长得花一样美,但是这女孩性格刚烈,又学了些武功,谁敢惹她?
  
  且说巴图鲁带着几个侍卫,正往胡里寨走去。那寨子外面有一大片松林,里面传出女子的笑声,巴图鲁就想进去瞧瞧。他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女孩子在踢毽子。只见一个高挑个儿的少女,一跳一蹦地将那毽子踢得上下飞舞,煞是有趣。更引巴图鲁注目的,是那女孩一张秀美的脸庞,苗条的体形。……正当巴图鲁站在那里傻看乱想之际,玩毽子的胡利尤拉发现了他。“看什么?你姑奶奶踢毽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一骂,可把巴图鲁气坏了。俺是这里的路长,这里二十多个屯寨全是俺的。但是转而又一想,不知者不罪,可能这小妞不知道俺是路长,也不能怪她。于是走上前去,说道:“俺是巴图鲁路长。你是谁家的小姐?”胡利尤拉一听,脖子一硬说道:“你当你的路长,俺踢俺的毽子,咱们井水不泛河水。你问俺作什么?”路长又耐着性子问道:“俺问你,那胡利尤拉你认识不?”这一下她更来劲了:“姑奶奶正是,你问俺干啥了?”要讲路长的脾气,早该发火了,但是他见那女孩实在长得可爱,体内便升腾起一团欲火,将那脾气压下去了。这会于一听说她就是胡利尤拉,心里说:果真名不虚传,她那小脸上脂粉不搽,弯眉不描,红唇不染,那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风韵,足以令人魂不守舍了。
  
  “俺想娶你呀!”巴图鲁笑眯眯地说。他心里不由得想:这全路的人都是俺的臣民,俺想娶谁都可以。谁知这胡利尤拉却不比寻常女子,她竟然说道:“你这老不死的,还想娶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毽子掷向巴图鲁的脸上。本来,那毽子是多么轻巧的小玩意,它能有多大份量?可是,它从有武功的手中飞出去,固然不是重若巨石,至少也像一个铁弹子。巴图鲁根本没有预防,正中眉心,顿时疼得大叫一声,急忙站稳了身子,用双手一摸,足有鸡蛋大的一个疙瘩!他那无名火从胆边生起,一个箭步窜到胡利尤拉对面,用手一指:“小丫头片子好厉害!咱也叫你尝尝铁拳的滋味。”只见他双手握拳,双腿拉开马步,一运气,拳头便抢出去了。胡利尤拉满不在乎,向后退了两步,也握紧拳头迎了上去。二人劈哩叭啦,打了一会。巴图鲁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功夫、力气还是占着上风。眼看胡利尤拉拳脚混乱,只听巴图鲁大喝一声“着!”一拳将胡利尤拉打在地上,巴图鲁的侍卫忙上前按住,用带子把她绑了个结实。那些小丫头吓得一溜烟跑回胡里寨子报信去了。这时候,巴图鲁站在那里喘着气,笑着说:“这小丫头真厉害!”嘴里说着,手就上去了,一把抓住胡利尤拉的黑发,再往后一拽,疼得她红胀着脸,咬着牙,却一声不吭。巴图鲁见那小脸儿虽然带着怒容,却掩不住妩媚,禁不住伏在上面亲着。胡利尤拉拼命挣扎,也没有用。因为双手被绑着,后面还有侍卫拉着绳头。那巴图鲁越亲越得意,索性往那樱唇上亲去。这一下可了不得了,他的厚嘴唇刚落在胡利尤拉的红唇上,她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巴图鲁的上嘴唇,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把那片肉咬下来了,接着“啐”了一口,把那血淋淋的一块肉吐到地上。再说巴图鲁的上嘴唇被咬掉,血流如注,疼得躺在地上滚来滚去。那些侍卫也吓昏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胡里寨主来了,他一见心里全明白了。急急忙忙走到女儿身边,把绳子解了,爷儿俩匆匆回到寨里。简单收拾以后,骑上快马,直奔建州而去。
  
  巴图鲁被抬回府中,头脑这才清醒过来,忙下命令说:“将那胡利尤拉爷俩一齐抓来!”但是已经迟了一个多时辰,他们爷俩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巴图鲁在家躺了将近半年,才将嘴唇上的伤口长好。但是上嘴唇没了,整个门牙暴露在外面,说话不清楚。这因为露着气,说话不关音的缘故。
  
  且说胡里寨主爷俩日夜兼程,来到佛阿拉,见到努尔哈赤,将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努尔哈赤看了看那胡利尤拉,见她长得果真美丽,但心里总觉得这女子非等闲之人。遂向他父女说道:“安褚拉库路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俺正准备派兵去收服呢。至于胡利尤拉的婚事,你们如何打算?”胡里寨主说:“听凭大王发落。”努尔哈赤心想:那烈马能日行八百,俺骑过;这烈女如何?俺也来领略一下。当晚,把胡利尤拉留在房里,这时候,努尔哈赤四十岁,胡利尤拉十六岁。这是闲话,暂且不表。
  
  再说巴雅喇、褚英、噶盖、费英东等领兵马一千人,来到安褚拉库路,安下营盘,埋锅做饭。次日早上,巴雅喇带领将士到安褚拉库路寨前挑战。此时巴图鲁的嘴伤已愈,留下一块豁口,已无法补上。爷俩带着兵马出寨迎战。巴雅拉用手中刀一指,喊道:“让巴图鲁出阵说话。”巴图鲁手拿一柄五股钢叉,拍马走到阵前。建州军一见巴图鲁,都哄笑起来,笑得巴图鲁恼羞成怒。由于不便说话,遂钢叉一拧,带着兵马一头冲进建州军内,那钢叉上下、左右地刮刺。眨眼之间,被钢叉一连戳死五六个人。噶盖手挥大刀,迎了过去。二人战到一处,约斗了十几个回合,费英东也拍马过去,双战巴图鲁。不一会儿,费英东瞅准机会,五环刀一下砍在巴图鲁的马股上,那马疼痛难忍,便蹬起蹶子,把巴图鲁掀下马来。噶盖催马上前,将手中大刀一挥,巴图鲁的人头已落地。
  
  巴雅喇和褚英一见巴图鲁被砍死,便指挥兵马掩杀过来。建州军如出水纹龙,把安褚拉库路的兵马杀得落花流水。巴图耶夫妄想逃回寨子,谁知褚英马快,一刀将他斩于马下。安褚拉库兵马所剩无几,建州军一鼓作气,冲进寨子里去。于是安褚拉库路被征服。
  
  巴图鲁父子一死,安褚拉库路所属的二十多个屯寨全部来降,连内河路(今松花江上游一带)也同时被收服过来。努尔哈赤赐巴雅喇为卓扎克图,褚英为洪巴图鲁。噶盖、费英东等均有赏赐。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正月,东海渥集部虎尔哈路路长王格、张格归附努尔哈赤,贡纳“黑、白、红三色狐皮,黑白二色貂皮”。自此,渥集部之虎尔哈路每年交纳贡献。他们中的部长博济里等六人求婚,努尔哈赤认为他们是率先归附建州,将六位大臣之女分别嫁给了他们做妻子,以联姻方式巩固建州女真与东海女真的关系。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正月,东海女真瓦尔喀部蜚悠城主策穆特黑至建州,对努尔哈赤说道:“咱们因离建州太远,不得已才归附乌拉;但乌拉布占泰对俺虐待厉害,现在请求搬到建州来。”努尔哈赤随即派兵前去搬接他们到建州。途中,受到乌拉布占泰派去的军队阻截,两军进行了乌碣岩大战。努尔哈赤获得全胜,遂乘胜夺取高岭会宁路,打开通往乌苏里江流域及其以东地区的大门。此后,建州以宁古塔(今黑龙江省231宁安)为基地,向北往黑龙江中下游,向东往乌苏里江流域胜利进军。
  
  在乌调岩之战以后,渥集部的赫席里、俄漠和苏鲁和佛讷赫拖克索三路,仍然服从乌拉布占泰。努尔哈赤于万历三十五年五月,派巴雅喇、额亦都、费英东、扈尔汉等统兵一千,征讨东海渥集部,攻取赫席黑、俄漠和苏鲁和佛讷赫拖克索三路,获人畜二千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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