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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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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听了这话,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那一把我放在了客栈,你要是有意,我就一起让给你了!价钱嘛……算你五十匹绢,如何?”
  
  “那太好了!”吴起想到应该为西门虎也买上一把——这才对得起朋友。中年人又提出要吴起先付清那五十匹绢,然后再同他一起到客栈去取另一把剑,说是省得他来回跑。吴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钢剑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他马上从铺子里提了五十匹绢给那中年人,中年人雇了一辆马车装上绢,吩咐车夫到东门等他——他向吴起解释说他把剑交给吴起后就打算上路去别处了,这样省得耽误时间。吴起一心只想着钢剑,哪里还会管他这些,只是一劲催他快走。
  
  两人不大一会工夫就到了客栈,中年人把吴起带到一个房间的门口,对他说:“这就是我的房间,我的一个小妾在里面,她不惯见生人。你进去不大方便。这样吧,委屈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了剑就出来交给你——咱们就两清了。”吴起想:反正我在这门口把着,不怕你跑了,就答应了。
  
  那中年人进了屋好一会儿也不见出来。吴起感到事情不对,在门口喊了两声“仁兄”,没听到回答。吴起暗叫“不好”,急忙推门进了屋。屋里早不见了那个中年人的踪迹,吴起看到这间屋子还有一个套间,便迈步走了进去。一进套间,吴起几乎叫出声来——一个女人衣衫零乱的倒在地上,在她裸露的胸口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像婴儿的嘴一样张着,殷红的血流了一地,一把带着血迹的短剑扔在血泊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中年人是个杀人犯?这女人是谁?吴起的脑海里一下涌出了这一系列的问题。还没等他把这些问题理出个头绪,就听外面的门被人“咣”的一声踹开了。紧接着七八个公差一涌而入,将吴起围在了当中。他们看了看地上的那具女尸,不由分说上前把吴起按倒在地,绑了起来。吴起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可是根本没人听。这七八个公差连推带搡的把吴起带到了衙门里。
  
  左氏令高高地坐在上面,他瞅了一眼下边的吴起,嘲讽道:“哟,这不是那个张口‘法治’闭口‘法治’的吴起吗?没想到啊,竟然是一个白昼入室抢劫,逼奸不遂又杀人灭口的大盗!”吴起连呼“冤枉”。左氏令对此不屑一顾,他把两眼一瞪,厉声说道:“吴起!你好大的狗胆——身犯重罪,竟然还敢喊‘冤枉’。看来不‘开导、开导’你,你是不能认罪。”说着对下边的公差们一使眼色,两个公差拿起棍子扑到了吴起跟前,接着棍子就像雨点般的落在了吴起身上。这下吴起被激怒了,他忍着剧痛,对左氏令破口大骂:“你这昏官,不分青红皂白,乱捕无辜……你——混蛋……”左氏令倒好像并不在乎吴起的叫骂,只是冲着吴起一个劲儿冷笑。
  
  这时一个公差拿着件东西跑了进来,他伏在左氏令的耳边说:“大人,东西找到了。”左氏令接过那件东西一看,点了点头,然后冲那两个打吴起的公差说:“先停一下!”两个公差立即停了下来。吴起挺直了身子,向上怒视着左氏令。左氏令拿起公差刚送进来的那件东西问吴起:“吴起,你认识它吗?”吴起抬头一看,左氏令手中拿的竟然是自己刚刚买下的那把钢剑。左氏令不等吴起回答,又接着说:“这柄宝剑是上将军令狐仪用重金从秦国买来的,三天前突然丢失。你说!它是怎么跑到你吴起的铺子里去的?”吴起大喊:“这是我刚从一个中年人那里买下的——我的两个伙计可以作证!”左氏令听罢又是一阵冷笑:“你的那两个伙计作不了证了——他们刚才公然拒捕,已经被我的公差杀了!”吴起吃了一惊,既而又大骂左氏令:“昏官!败类!你们才是杀人灭口……你们这是栽赃陷害……”左氏令有点不耐烦了,说:“行了,吴起,现在是人赃俱在,你喊破了嗓子也没用——你等死吧!”又冲下边的公差一挥手:“押下去,打入死牢!”公差们一拥而上,把吴起拖了出去,关进了死牢。
  
  狂怒过后,吴起慢慢冷静下来。他望着牢窗透进的一线阳光,开始想:这是个阴谋!是有人事先设下的圈套!那么会是谁呢?是谁与自己有这么大的仇,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呢?我平常也没有得罪过谁呀!想到“得罪”这个词,吴起忽然想起了那天母亲数落自己的话——“你说,你这不是把人家秀鸾一家子人都得罪干净了吗!”对了!一定是她,也只有像她那样的贵族才想得出这样歹毒的办法——我把她休了,她就此怀恨在心,于是串通别人来害我!一定是这样!想到这儿,吴起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吴起没有猜错,此时秀鸾的哥哥——上官阳正在家里为那个“卖剑人”庆功呢!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卖剑人”是他的一个门客;客栈里的那具女尸是他家中的一个女奴隶;那柄作为诱饵的宝剑也是他出面从令狐仪那里借来的;至于那些“及时赶到”的公差,当然也是他事先埋伏下的。上官阳之所以设下了一个这样毒辣的圈套,实际上并不完全是为了给妹妹出气,更多的是为了实现他霸占吴起家产的目的——通过妹妹来实现既然已经不行了,当然要另想办法。今天所发生的便是他整个阴谋的一小部分而已。
  
  初战告捷,使他更坚定了对自己这一计划的信心。他手下的门客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拍马屁的良机,这个说:“大人神机妙算,吴起那傻小子还不知怎么死的呢!”那个讲:“抢劫、逼奸、杀人、盗宝,他吴起这回是死定了——临死还赔上了五十匹绢。哈哈……”只有那个“卖剑人”提出了一个疑问:“大人,这下咱们是把吴起给治惨了。可是,就算是把他家家产查封没收,那也得充公——咱们也得不到呀!这不是……”“哈哈……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这只是个开始——有那么一天,吴起会自己乖乖的把家产献出来。你们信不信?”秀鸾的哥哥得意地说。那些门客一听此话纷纷说:“信!信!大人奇智,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懂得的……”“就是嘛……”
  
  “到时让吴起活活气死……”“哈哈哈……”
  
  他们“欢庆胜利”的时候,吴起在那湿冷的牢房里却是度日如年。他一会儿想着自己年迈的母亲知道自己入狱还不知会怎么样;一会儿又盘算着要是能出狱,该如何报今日之仇;一会儿考虑自己怎么才能出去……这样想来想去,越想越着急:难道说我吴起就这么完了?就此冤沉海底,永世不得翻身了?他曾考虑能否仗着自己的武功越狱,但看了看那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木栅栏和身上的木枷以及门外十几个手提刀剑的公差,他又打消了这一念头。看来左氏令也知道吴起武功了得,所以给他以“特殊照顾”。逃跑是没有希望了,只能等,也许事情会发生什么转机,吴起这样想。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一连半个多月过去了,吴起好像被人们给遗忘了——左氏令没有再提审他,也没有人来探望他,每天除了狱卒给他送两次稀粥,吴起断绝了同外界的一切联系。这种坟墓式的生活让吴起愈加烦躁不安,他用拳头去打牢房的墙壁,用脚踢牢门,可外面的公差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相信那些设施的坚固程度,让这傻小子折腾去吧,他能出来才怪。这对吴起简直比死还难受。
  
  就在吴起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牢门外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抬头一看,狱卒领来了一个门客打扮的人。吴起疑惑地看着这个人,想:他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要把我押往刑场……可又不太像啊。吴起这正琢磨着呢,狱卒大喝一声:“吴起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司徒大人派人来接你,还不快快拜见!”
  
  吴起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吴起最瞧不起这些狐假虎威的小人。倒是那个门客模样的人喝住了狱卒:“什么拜见不拜见的,还不赶紧把吴公子放出来!”
  
  他又对牢房里的吴起说:“我来迟一步,让你受委屈了……”
  
  吴起听了这话感到莫名其妙——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呀,又一想,管他呢,先出去再说吧,见狱卒打开了牢门便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这时那人走上前来,对吴起说:“怎么?你不认得我了?”吴起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那人又说道:“那张虎皮……”一提虎皮,吴起猛然想起,眼前这个人不正是那个用三十金买走虎皮的赵廉吗?忙说:“您是赵先生吧……恕我眼浊。”
  
  赵廉点点头,说:“对!正是我……嗨!咱们还是外边谈吧!”说着叫过狱卒给吴起开了枷锁,然后领上吴起离开了监狱。接着他们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马车,不大一会儿到了一处大院落门前。这所院落四周侍卫林立,看来这院子的主人来头一定不小。进了大门,赵廉把吴起一直带到了正厅外。通过敞开的屋门可以看到一个身着华丽衣衫、长着满脸络腮胡须的人正坐在正中的一张长几后看书。赵廉示意吴起在门外稍等,自己走了进去,谦恭地对长几后的那人说:“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吴起放出来了,他现在就在门外。您看……”那人抬起头,看了赵廉一眼,然后大声说:“还看什么?还不把客人请进来!你怎么就这么不会办事?”赵廉一连声地说着“是”退了出来,对站在门外的吴起深施一礼:“我们大人有请!”他见吴起没动,又跟了一句:“吴公子,里边请呀!”吴起是被今天这事闹得有点不知所措——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呢?可见人家一劲往里请,又不好不进去。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比在牢里呆着强,吴起这样想着迈步走了进去。
  
  长几后的那人见吴起进来,站起身,绕过长几迎了过来:“吴公子,咱们终于见面了!”赵廉连忙跑过来介绍:“吴公子,这位就是我家大人——国君的大司徒,王鼎,王大人。”吴起出于礼貌向王鼎施了一礼:“王大人把我提来,所为何事?”
  
  王鼎一愣,继而大笑:“吴公子,你误会了。你的那桩案子,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你就放心吧——你自由了。我让赵廉把你请来,只是想跟你聊聊,交个朋友。”这会儿轮到吴起犯愣了。
  
  王鼎又接着说:“吴公子,你的大名我王鼎是早有耳闻——可称得上是年少有为。我早就有心交你这个朋友,可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来左氏。这次我来这里巡查,一安顿下来就派人去请你,这才知道你出了事情,押在牢里。我一听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你怎么会是罪犯呢?我马上查了这个案子,果然——里面破绽百出。我去责问左氏令,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我问得急了,只好答应把你放出来——这些官员,人命关天的事情,哪能这么马虎?唉,害你受委屈了。”
  
  王鼎一席话可着实把吴起给感动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为民着想、平易近人的当官的。吴起双膝跪倒,给王鼎磕了一个响头:“吴起多谢王大人救命之恩!”王鼎忙把吴起扶起来:“吴公子何必如此多礼,你要拿我王鼎当个朋友,就别老大人大人的叫了,叫我一声王大哥好了——不然我也不敢高攀你吴公子了。”王鼎说得真够得上是情真意切了,吴起只好站起身来,接着又向王鼎深施一礼:“蒙大人错爱!小弟在这谢过大哥了!”王鼎拉着吴起在坐席上坐下来,对站在一边的赵廉一挥手:“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噢,对了,吩咐准备酒席,我要给吴兄弟压惊。”吴起忙阻拦道:“这怎么敢当呢?”王鼎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敢当不敢当的,在这儿你听我的好了。”又冲还站在那的赵廉叫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赵廉快步走了出去。
  
  王鼎和吴起攀谈起来:“我听说兄弟你极为推崇‘法治’?”
  
  “小弟以为国家只有靠‘法治’才能治理好。”
  
  “你我果然是不谋而合——我也一直力谏国君实行‘法治’,可是……唉!”说到这里王鼎摇了摇头。
  
  “怎么,以您的地位,难道说也……”
  
  “难呀,有一些人就是那么迂腐,一提‘法治’二字,就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要是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年青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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