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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太宗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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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古诗词网 > 清太宗全传 > 第四章 崇德时期的大清帝

  在清太宗去世前的几年,一方面,不断派遣阵容雄壮的大军入关,深入腹地,沉重地打击明朝的有生力量,动摇其根本;一方面,又在关外宁、锦一线与明朝展开激烈的争夺,终于发展成为规模巨大、震惊全国的松锦决战。这是继萨尔浒激战之后,明清兴亡史上又一次战略性的大决战,它把太宗的军事实践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锦州是明朝设置在辽西的军事重镇之一。广宁中屯卫、广宁左屯卫设在这里。自从明清(后金)争战以来,锦州的战略地位日益显得重要。明朝派遣重兵驻守,加固城池,力图使锦州成为阻止清(后金)兵西进的一座坚强堡垒。自努尔哈赤受阻宁远城下,到太宗即位后的十几年间,清(后金)向辽西多次进兵一直未能取得重大进展,仅得到大凌河城(锦县),围锦州不得结果而还,因而形成明清(后金)在宁、锦长期对峙的局面。而大凌河这个屏障一经拆除,距此仅四十余里的锦州城就完全暴露在清(后金)的面前,从此它成了明朝在辽西的一个名副其实的前哨阵地。在它的正南面十八里处是松山城,松山偏西南十八里处是杏山城,而杏山西南二十里左右便是塔山城。这三城如羽翼,如卫星一样护卫锦州,更有重镇宁远,为锦州之坚强后盾。很清楚,锦州不破,清军就不得越雷池一步。太宗“以大军屡入塞,不得明尺寸之地,皆由山海关阻隔;而欲取关,非先取关外四城不可。”《圣武记》,卷1,四城指锦州、松山、杏山、塔山。锦州则首当其冲。这样,是否打破锦州,以及如何打破,就成了皇太极和他的将领们重点考虑的战略问题了。
  
  崇德五年(1640年)正月,都察院汉官参政祖可法、张存仁等提出一份奏章,其中讲到“进取”大计,列出三著:一攻燕京,此刺心之著也;二直抵关门,此断喉之著也;三先得宁锦门户,此剪重枝伐美树之著也《清太宗实录》,卷56,14~18页。。太宗原则上接受了这后一建议,但是,他想得更大胆,更实际,把义州(辽宁义县)选作屯兵、进取锦州的前哨基地。义州位锦州与广宁之间,大凌河畔,地势开阔,土质肥沃。虽说这里荒凉,又无险可依,但它比广宁更逼近锦州,自然条件更利于垦荒屯种。三月,任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多罗贝勒多铎为左、右翼主帅,率军往修义州城,驻扎屯田,通告明朝守将不准在宁、锦地方耕种《清太宗实录》,卷51,12页。。到四月,仅仅一个来月的时间,数万将士“修城筑室,俱已完备,义州东西四十里地,皆已开垦。”《清太宗实录》,卷51,20页。
  
  以义州为屯驻基地,这是向锦州进兵的第一个实际步骤。下一步,是攻城,还是围困,这两个方针就摆在太宗面前。张存仁献计说:
  
  臣观今日情势,围困锦州之计,实出万全。但略地易以得利,而围城难以见功,必须旷日持久,将士不无苦难懈怠之心,愿皇上鼓励三军之气,坚持围困之策,截彼(明)侦探,禁我逃亡,远不过一岁,近不过数月,自有可乘机会。……伏愿皇上以屯种为本,时率精锐,直抵锦城,布令于蒙古,以为间谍之计,再多擒土人兵卒,广布招抚敕谕,探祖帅(祖大寿)心事以招之,体义士性情以安之……此攻心之策,得人得地之术也。《清太宗实录》,卷51,19页。
  
  攻城和围城,当然以前者易见成效,而后者则需要时间,坚持下去才能成功。所虑者,旷日持久难免将士有懈怠之心。天聪元年(1627年),实行硬攻,没有采取围困的战术,硬攻,攻不克,又生急躁,赶紧撤兵,这不能不是个教训。张存仁没有明说,但从正面讲清了道理,要太宗鼓励士气,使之坚持下去。同时他还提出在明军内部分化瓦解,以蒙古兵作为争取对象,使其从中做内应,这样即可加速明兵的崩溃。张存仁的这个分析为战事的进程所证实。
  
  实行围困,是对付明军的较为有效的措施。明朝对辽东的作战方略屡有变化。实践证明,袁崇焕提出的惟有凭坚城、用大炮一策,守为正,战为奇,最为有效,它迫使清兵舍长取短,很少成功。袁虽冤死,但他的这一方针却继续下来,明兵就是坚守城池,不肯轻易出城与清兵较量。十几年来,清兵无可奈何。现在,太宗进兵义州屯种,目的也是为长期围困锦州提供后勤支持。所以,他得到了张存仁的献计,坚定了围城的信念,当即传令济尔哈朗、多铎不仅要继续屯田筑城,还要率军前往锦州等处围城。四月二十九日,太宗离盛京亲临义州巡视筑城屯种情况,然后离义州去锦州,率侍卫及亲军绕城一圈,察看形势,直到天色已黑才回营。
  
  为了把对锦州的围困坚持下去,太宗采取相应措施:将城东、城北、城西的庄稼全部抢割完毕;扫荡锦州周围的明军台哨,彻底孤立城里的明军;包围由远及近,断绝明军的一切出入,实行轮班更戍,以三个月为一期,避免将士疲劳,防止滋生懈怠之心。崇德六年(1641年)三月,太宗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在锦州城四面各设八营,绕营挖一圈深壕,沿壕筑垛口,在两旗之间,再挖长壕,近城一侧设置逻卒哨探。经太宗这一番布置,锦州已经处于清军严密包围之中《清太宗实录》,卷52,卷55。。
  
  锦州城里,辽东明将祖大寿指挥守城。他本来在天聪五年(1631年)已投降后金,当时他诡称妻子在锦州,要求搬取妻小,愿作内应,智取锦州。太宗放他回去,结果他一去不返,至今十余年过去了,他仍受命于明朝,坚守锦州。他部下将士,一部分是辽人,相当一部分是蒙古人。他们凭借坚城,充足的粮草积蓄,与清军对抗。但蒙古将士首先动摇,他们驻守外城,看到清军阵营严整,都很吃惊。有的向清军逻卒喊道:“你们围困有何用处?我城中积粟可支二三年,即使围困,岂可得锦州?”逻卒回答说:“不管二三年,你们即使有四年之粮,那么到五年后,你们还吃什么?”蒙古士兵听了这番话,知道清军志在必得,甚为惊慌。于是,蒙古将领诺木齐、吴巴什等密谋降清。他们秘密派人与济尔哈朗取得了联系,约定三月二十七日夜行动。此事被祖大寿侦知,二十四日,他准备以计逮捕吴巴什等人。还没等祖大寿动手,已被吴巴什等发觉。他迅速采取行动,率众向明兵展开进攻,激战声震扬城外。济尔哈朗、多铎闻讯,立即赶到城下策应。蒙古兵从城上放下绳子,距此最近的两白旗清军率先援绳而上,与蒙古兵夹击,明兵败退内城,而外城为清军占领。蒙古将士自都司、守备以下官员八十六人、男女家小共六千二百一十一人全部投降,他们携带所有器械出城,暂到义州安置。捷报飞马送到盛京,太宗兴奋异常,命八面击鼓,霎时,鼓声大作,如雷声滚滚,诸贝勒群臣急趋笃政殿,太宗登临御座,当众宣布来自锦州的胜利喜讯《清太宗实录》,卷55,15~18页。……
  
  锦州外城一破,明兵形势更为危机。明朝深知锦州安危关系重大,不断派遣援军,自宁远,沿海岸进兵,经杏山至松山,逼近锦州,增援祖大寿。太宗也在调兵遣将,四月和七月,他两次将孔有德、尚可喜所部汉军,后又调耿仲明部汉军投入锦州围城。一场决战的阵势正在急速地形成。汉军固山额真石廷柱向太宗进破锦州及其援兵之策:
  
  (一)锦州系辽左首镇也,蜂屯蚁聚,与我国相持,皇上发兵围困,凿重壕,筑高垒,轮流更换,防御严密,誓灭此叛贼(指祖大寿),乃可席卷中原,诚皇上之神机妙算也。第明国京都倚祖大寿保障,遭此围困之急,日夜发兵救援,近值八九月间,天气爽凉,度彼必与我国并力一战。乘此时现在围城者不必更换掣回,仍将应援之兵,挑选精壮,分值各旗屯田之处,秣马驻防,一旦有警,乘夜潜进。各营侦探虚实,如敌人驻定营寨,我兵四面环列,用红衣炮攻击,彼纵有百万之众,安能当我四十炮位之威也。敌营稍动,我军奋力突入,绕过锦州城,直抵松山、杏山等处,敌兵谅不能当,况松、杏环城有壕,彼兵一败,岂能遽入其城?即城上安设火器,彼此混杂,恐其误伤己兵,必不敢施放,我军纵横驰击,彼必零落逃窜,如此大创一番,敌兵寒心丧胆,锦州从此失恃,不能固守矣。倘蒙上天垂念,锦州一破,则关外八城闻风震动,安知我当年沈阳得而辽沈随破、沙岭捷而广宁随之一大机会也哉!我国兵马大败锦州援兵一阵,则各处缓辽之局破矣。局一破,一二年难以再举,我皇上无西顾之忧矣……
  
  (二)明援兵从宁远至松山,带来行粮不过六七日,若少挫其锋,势必速退,或犹豫数日,亦必托言讨行粮而去,我军伺其回时,添兵暗伏高桥,择狭隘之处,凿壕截击,仍拨锦州劲兵尾其后,如此前后夹攻,糗粮不给,进退无路,安知彼之援兵,不为我之降众也。
  
  ……
  
  明国气运渐衰,旱潦虫灾,种种迭见,“流贼”叛民,处处啸聚。我皇上乘运奋兴,王贝勒同心协助,定鼎之谟,在此一举,时不容缓,机不可失《清太宗实录》,卷56,23~26页。。
  
  汉官石廷柱的分析十分深刻透彻,他把这场战役提高到战略地位来考察,对它的重大意义及其具体作战方略阐述得一清二楚。战争的进程证实了他的分析的正确性。太宗很重视石廷柱的意见,因为这篇奏疏不仅完全道出了太宗的基本战略思想,而且在某些方面又作了进一步的补充和发挥。但太宗仍不动声色,密切注视战局的发展。八月,当明朝派总督洪承畴率十三万兵马援锦州时,清兵并不完全掌握主动权,前线传来的求援战报反映出情况的紧急。太宗意识到形势的严重,当机立断,决定郑亲王济尔哈朗留守,他亲临前线指挥。他“传檄各部兵马,星集京师”,原定十一日由沈阳动身,因患鼻衄,将起程日期延到十四日。他召集诸王贝勒大臣,共议攻围之策,笑着说:“朕但恐敌人闻朕亲至,将潜遁耳。倘蒙天眷佑,敌兵不逃,朕必令尔等破此敌,如纵犬逐兽,易如拾取,不致劳苦也。朕所定攻战机宜,尔等慎无违误,勉力识之。”《清太宗实录》,卷57,18页。太宗向来不崇尚说大话、空话,此时他把这场迫在眉睫的大战说得易如反掌,表明他早就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他的弟弟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多铎见他身体不好,劝他不必急于动身,他们愿先走一步。太宗说:“行军制胜,利在神速,朕如有翼可飞,当即飞去,何可徐行也!”《清太宗实录》,卷57,18页。到十四日,他顾不得鼻衄未愈,下令起行,一出盛京,便纵马昼夜疾驰。近二三年,他一再尝试打破锦州,但一直没有成功。这次他以“必克”的决心,倾全力围困锦州,轮番进兵,又遭到明军顽强抵抗,多有失利。眼下,洪承畴率大军增援松山、锦州,清军又遭失利,直急得太宗“忧愤呕血”《李朝实录》,仁祖,卷42,376页。,正像他说的,恨不能一下飞到锦州!因为时间紧迫,他率三千精锐骑兵先行。行军太急,引起鼻子流血不止,到第三天才止住。从盛京到锦州数百里,太宗与三千精骑昼夜驰行六天,于十九日抵松山附近的戚家堡。
  
  明朝援锦大军由蓟辽总督洪承畴率领,已于七月二十九日达松山。洪承畴,福建南安县人,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中进士,总督三秦,因镇压陕西等地农民起义军有功,深受朝廷重用。去年(崇德五年)冬,锦州告急,崇祯命他率军出关解救锦州之围,共征调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宁远总兵吴三桂八镇大军十三万、马四万,集结宁远待命。洪承畴准备采取且战且守、以守为战的“持久之策”,步步立营,坚守对峙《国榷》,卷97。。但兵部尚书陈新甲认为拖延进兵,旷日持久,耗费粮饷,主张速战速决。他派遣兵部职方司郎中张若麒赴军中,一再督促进兵,还密奏崇祯下令催战。洪承畴无法,将兵马粮草留于宁远、杏山及锦州七十里外的海岛笔架山,先发六万兵马,诸军后继,在松山城北乳峰山冈(此一带群山统称吕翁山或吕洪山、里红山)结营,其步兵于乳峰山、松山城之间掘壕,立七座大营;其骑兵驻于山东西北三面。
  
  松山城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处于锦、杏之间,为“宁(远)、锦(州)咽喉”,“关系最要”。如果松山城一破,“全局动摇”《明军守卫松山等城堡的六件战报》,载《历史档案》1981年2期。。因此松山成为双方会战争夺的焦点。太宗抵达松山后,将大军安置在松山、杏山之间,自乌欣河南山至海边,横截大路。绵亘扎营。第二天,八月二十日,清军自锦州至南海角掘三道大壕,各深八尺,宽丈余,把松山明军统统置于包围之中,并断绝了松山、杏山之间的通道,从而切断了明军的粮饷供应。同时,太宗派阿济格率军攻击塔山,夺取了明军在笔架山储备的粮食十二堆。二十一日,明兵向清军镶红旗营地发起攻击,太宗率数人,张开黄盖,往来指挥、布阵,明军望见,仓皇败退。太宗指示诸将回营,说:今夜敌军必逃。于是他一一布置兵力准备截杀。
  
  果不出太宗所料,清军掘壕筑垣,断粮道,引起明军将士一片恐慌,人人都有逃跑之心。他们携带的军粮不足三天食用,眼看就要陷入绝境。在这危险的时刻,洪承畴于当日晚,要求诸将拼力一战。“解围在此一举”,但诸将意见很不一致,有的主张明日战,有的说今晚战,有的认为应缓战。严重的问题是缺粮,都想回到宁远得到给养后再战。陈新甲派来的心腹张若麒也同意回宁远支粮。洪承畴说:“虽粮尽被围,应明告吏卒:守亦死,不战亦死,如战或可死中求生。不佞(洪谦称)决意孤注,明日望诸君悉力。”《国榷》,卷97。谁知会议刚开完,胆小如鼠的王朴乘天黑先自逃遁,而各将帅也跟着争相驰逃,沿海岸奔杏山,马步兵大乱,自相蹂践,弓甲遍野。
  
  早已严阵以待的清军从后面追击掩杀,事先埋伏在塔山、杏山等地的清军又在前面迎头痛击;太宗还派出数支清军分别到小凌河口西直抵海,绝其归路。到第二天黎明,只见“明兵窜走,弥山遍野,自杏山以南,沿海至塔山一路,赴海死者,不可胜计。”《清太宗实录》,卷57,25页。以上参见王一元《辽左见闻录》。吴三桂、王朴、白广恩、唐通、马科等及六镇残兵都溃入杏山城,张若麒从小凌河口乘船由海上逃走宁远。剩下曹变蛟、王廷臣两总兵和辽东巡抚丘民仰没有逃,撤入松山城,与洪承畴同守孤城。
  
  太宗料杏山明兵必奔宁远,又遣精兵分别埋伏在高桥大路和桑噶尔寨堡,这是必经之地,所以在这里杀伤了大量逃离杏山的明兵。太宗又亲自来到高桥,指示多罗贝勒多铎率军继续设伏兵。二十六日,吴三桂、王朴等率残军出杏山,逃向宁远,遭清伏兵掩杀,两人仅以身免,短短几天工夫,歼灭明兵五万三千七百八十三人,获马七千四百四十四匹、骆驼六十六峰,甲胄九千三百四十六副。“明兵自杏山,南至塔山,赴海死者甚众,所弃马匹甲胄以数万计,海中浮尸漂荡,多如雁鹜。”《清太宗实录》,卷57,29页。
  
  但是,这场战役还没有最后结束。明兵主帅洪承畴还有万余人同他坚守松山城。太宗已移营松山近前,缩小包围,再掘壕以困之。松山城地形是四周缘高,中间偏低,其状如一个大锅,城就建在锅底部的一块台地上,据说因北面有一松山,故取城名松山。从现存的遗址看,它是宽长各约三百多米的一座方城,城墙也不算高厚。太宗仍然围而不攻,静待城内粮尽援绝。九月,因宸妃病重,太宗离松山,返回盛京,从此他就再没有回前线。围松、锦的军务全委给杜度、多铎、阿济格、阿巴泰等诸王贝勒。到第二年(崇德七年)二月,守松山副将夏成德降清,做内应,于十八日夜引清兵登城,第二天擒获总督洪承畴。至今,据当地百姓传说,在南城冈有洪乘马逃跑时“马失前蹄处”,洪因马绊倒而被捉,其余诸将官曹变蛟、丘民仰、王廷臣等都被俘,不屈而死。后根据太宗的命令,“萨穆什喀率领步兵将松山城毁如平地”。《明清史料》,丙编第一本。松山一破,锦州军心瓦解,“城内粮尽,人相食,战守计穷”,《东华录》,崇德七年三月。朝廷无力救援,三月八日,迫于无计可施,献城投降。围锦州整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不战而克。清兵进城后,“屠戮城中人民”,各家财物被清兵“收取一空”《明清史料》,丙编第一本。。接着,四月九日,清军用红衣炮轰开塔山,歼城内明兵七千。二十一日,炮轰杏山城,明将开门请降,收降人口六千八百余。从此,关外四座重要城堡已全部落入清军掌握之中。
  
  太宗指令将祖大寿、洪承畴带到盛京。祖大寿背弃大凌河誓言,许多大臣将领要求处死他,但太宗不改初衷,耐心等待了他十余年,使祖大寿深为感动,诚心诚意投降了清朝。而说降洪承畴却是费了不少口舌。起初,他坚决不降,还骂不绝口。太宗派范文程劝降,他还是骂,文程仍善言安抚,并与他谈论古今事,恰巧房梁有积尘落到洪的襟袖上,他几次轻轻将尘拂去。文程回来报告说:承畴不会死的,他如此爱惜衣服,更何况对自己的生命呢!后轮番派文臣去劝说,洪也不答一句话。于是,太宗亲自到洪住的地方去看望,脱下自己身上的貂裘给他穿,慢慢说道:“先生不会感到冷吧?”洪茫然望着太宗,看了许久,叹了一声:“真命世之主也!”这才叩头请降。太宗高兴得不得了,当天就赏赐他很多东西,在宫中陈百戏以示庆贺。诸将很不高兴,都觉得优待过分,说:“洪承畴是被捉的一名囚犯,皇上为何待他这样优厚?”太宗说:“我们这些人栉风沐雨,究竟为了什么?”大家说:“想得中原呵!”太宗笑了,说:“比如行人,你们都是瞎子,现在得到一个引路的,我怎么不快乐呢!”众将听到这里,都心悦诚服《啸亭杂录》,卷1、卷8。。
  
  松锦战略决战,是清取得的一个极其伟大的胜利,是清政权在战略上的一个重大突破,它标志着双方战略相持阶段的结束,清军转向了战略进攻,为不久的将来进关开拓了胜利之路。这次战役,无论是规模、激烈程度以及对明朝的打击,都可以同萨尔浒战役相比拟。两次大战,明兵均遭惨败,前次以分兵四路败,这次以合兵松山而败。军事上的重要原因就在于“统全军而注之孤危之地(指松山),首尾全无顾应”《国榷》,卷97。,太宗致胜,其根本一条,即断粮道,掘壕筑垣,坚持围困。经此次战役,明朝精兵已尽,山海与宁远更加孤立,一代大明江山处于岌岌可危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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